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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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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模

成為話事人的第一年, 寶珍很不適應。

這大概就是——她學習時,給她一對一授課的老師總是戰戰兢兢,不敢將她當做一個學生, 誇張點的話,生怕惹到她後被手底下的人收拾;她出門時, 也總是眾星拱月, 前後跟了很多人, 很不方便;以及, 但凡涉及重大決策或事件, 她必須出席,然後坐在首位, 底下都是一幫年紀比她大很多的長輩,那感覺活像一個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。

這讓小姑娘時時覺得苦惱。

不過, 福禍相依,她有數不清的錢。

春去夏來,時間過得很快,轉眼就快到寶珍的二十一歲生日。

五月十九日這天, 寶珍結束最後一門外語課,蓋上課本,揉著酸痛的脖子,英語老師收拾完東西出去,正巧碰到端著水果拼盤和自制冰飲的黛嬌,兩人點點頭, 算打完招呼。

“歆姐,辛苦了, 吃點東西休息會。”自從寶珍成了話事人,大家對她的稱呼都變了。

小姑娘用吸管攪拌杯底的沙冰, 皺著一張小臉無奈道:“黛嬌老師,說多少遍了,你還是叫我寶珍吧,叫歆姐我聽著渾身都不舒服。”

“這都多久了,還沒適應?”

“也不是,你不一樣嘛。”她喝了一口,說:“你是我的老師。”

黛嬌笑了,看著這個當過大嫂,現在搖身一變成了‘姐’的女孩。

“行,那我還是叫你寶珍。”

“欸!”

“明天就是你的生日,底下那幫兄弟都在給你做準備,我今兒過來的時候聽到小道消息,有一出壓軸戲。”

“什麽壓軸戲?”寶珍突然來了興致。

黛嬌搖頭,“我也不知道,那些人搞得很神秘。”

兩人聊了很久,晚上,黛嬌留下陪寶珍用餐,飯後,帶著小姑娘做了點塑形美背提儀態的運動,等到天色晚了,這才離開。

寶珍累得大汗淋漓,去浴室泡澡洗頭,出來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後,她拿出櫃子裏的吹風機,吹得七分幹,又做了全身的護膚,完事後倒在床上,望著沒有晃動也沒有模糊的天花板,臉上露出松了口氣的笑容。

沈肄南叁天前去北歐那邊談合作,當時知道這個消息後,寶珍差點喜極而泣,說真的,禁//果可以偶爾嘗一嘗,還算有滋味,但天天這樣會要命。

他走的前一晚,寶珍假情假意,故意在床上跟他裝不舍,怕被他看出自己的真實意圖,結果,男人淌著薄汗,用那雙深邃的異瞳探究她的內心,嚇得小姑娘當場絞緊。

他倒吸一口氣,頭皮爽得發麻,拍了拍女孩的臉蛋,似笑非笑:“既然寶寶舍不得我,那不如跟我一起過去,白天我出門談生意,你就在別墅裏跟著老師好好學習,有空我們可以出去玩,看看極光什麽的。”

話聽著還不錯,小姑娘卻莫名覺得忐忑,多問了一嘴:“……那,那晚上呢?”

男人揚眉,“你說呢?”

他故意且很壞地懟了懟。

寶珍:“……”

這個提議把她嚇得不輕,當即抱著沈肄南,使出渾身解數,好話都說盡了,才逃過北歐這一劫,只是那晚也吃了不少苦頭,翻來覆去前前後後被鞭撻了遍,隔天看到鏡子裏的痕跡,不知道的還以為被‘家暴’了。

送走沈肄南的這幾天,寶珍快樂極了。

她甚至默默祈禱對方在北歐多待一段時間。

雖然不用去了,但每天的電話少不了。

寶珍愉快地床上滾了幾個圈,最後趴在純黑的薄被上,翹起細細的腿,比著叉叉,拿手機給沈肄南打電話。

由於時差問題,她這邊是深夜,沈生那邊才下午五點多。

很快,對方接通了。

“沈生!”

“怎麽了寶寶?”

電話裏,女孩的聲音青春洋溢,又乖又甜,盡管在床上的時候,她把他來來回回罵了遍,但之後總能不記仇,一如既往黏他。

“忙完了嘛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你在幹嘛呀?我再跟你聊幾分鐘就要睡覺啦。”

“買點東西。”

男人翹著腿,悠閑貴氣地坐在貴賓區,看到壓軸競品出來後,舉了舉手中的牌子。

寶珍聽到那邊響起一道英倫風女腔。

她最近的英語水平有很大提升,這句話雖然聽不真切,但她聽到‘1000萬美金’。

小姑娘也沒有多想,繼續和他聊天,幾分鐘後,她開始打哈欠,又過來會,眼皮打架,通著電話睡著了,自然也錯過男人說的那句話。

“寶寶,明天你生日,我會回來。”

*

五月二十日,寶珍的生日。

當晚,東珠市,順福大酒樓。

金碧輝煌的酒樓被人包場,不接待外客,處處張燈結彩,服侍生穿著考究,精神奕奕,托舉著盤子穿梭於人山人海。

外邊停著數不清的豪車,隨處可見黑衣保鏢,甚至有警署的人過來維系治安,裏邊,每層樓熱鬧至極,大到謝家的叔公,小到手中管理幾個人的小嘍啰,都為寶珍的生日準備了賀禮。

黛嬌陪在小姑娘身邊,女孩今夜穿了殷紅的連衣裙,腳上一雙小高跟,儀態端莊,許是跟沈肄南待久了,她微微淡笑不說話時瞧著還很像那麽一回事。

身邊有人報禮,高聲唱和道:“文叔公,送歆姐翡翠玉如意一對、瑪瑙手鐲一雙、綠寶石耳環一對……”

每個人的賀禮都長長一串,每當寶珍以為該結束時,後面總能冒出各種稀奇古怪的奇珍異寶。

她的餘光瞥了眼旁邊堆積如山的珍寶,想著難怪謝懷鋮當初這麽大方,原來那點錢真的不算什麽。

能送到寶珍跟前的賀禮,都是那些輩分高、地位高的,像那些沒有資格近她身的人,禮物收下擱一邊就是,更不可能報禮。

可光是這樣,也花了一個半小時。

宴席即將開始,所有人都就席,寶珍坐在首位,右手邊空著,左手邊是她信賴且走得近的黛嬌。

這時,酒樓的總負責人過來,對小姑娘點頭哈腰,恭敬極了:“歆姐,是否要等南爺?”

這一圈下來,沈肄南還沒現身。

寶珍昨晚沒聽見那句話,還以為他不會回來,直言:“開始吧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宴席開始,臺下坐著喝酒吃飯,臺上還有底下那幫兄弟準備的表演。

從梨園唱折子戲到明星獻唱、再到舞蹈和各種雜耍,種類五花八門,讓人眼花繚亂。

寶珍喜歡熱鬧,也愛看這些,沒怎麽動筷,全程看得津津有味。

候在旁邊的隨從見她喜歡,彎腰笑道:“歆姐,現在演的這出戲是弟兄張慶高安排的。”

小姑娘回頭,眼睛亮亮地看著面前這個一臉諂媚的隨從,“張慶高?”

“欸,是是是!”

她點點頭,很中肯:“還不錯。”

隨從下意識摸了摸荷包裏張慶高塞給他的大紅包,眉開眼笑道:“那可不,這張慶高啊是做石料生意的,手底下管著幾十個人,他對歆姐您呀,那是打心底敬佩和尊重,這不知道您今天生日,老早就——”

“行了,退下。”黛嬌掃了這人一眼。

隨從自知說太多惹人不快,扇了扇自己的嘴,忙不疊道:“瞧我這,歆姐您慢慢看啊。”

說完,立馬退到一邊,老實了。

黛嬌看向雙手托腮、興致勃勃看表演的小姑娘,她眉眼幹凈,眼神清澈,根本不了解這些彎彎繞繞,難怪什麽阿貓阿狗都湊上前來巴結。

趁著現在這個節目落幕,寶珍終於得空,分出自己的一點目光去喝水。

她剛端起杯子,下一個節目的音樂響起,和先前所有的表演都不同,這次的前奏很暧昧很蠱惑,成了生日宴席上另類的‘清流’。

寶珍聽到席間爆發出震驚的詫異聲。

她擡眼看去,下一秒,手一抖,杯子裏的飲料灑出來。

只見偌大的舞臺上,二十一個長得帥氣、光著上半身、露出胸肌腹肌的年輕帥哥,人手拖著一張黑色椅凳站在那跳舞。

他們個個皮膚幹凈,身上找不出半點疤痕,跳的舞很撩,甚至於有時擡腰挺胯讓人看了臉紅心跳。

寶珍傻了。

“好看嗎?”突然,右手邊人影晃動,傳來一道冷淡又熟悉的嗓音。

小姑娘頓時背都伸直了,僵硬地轉頭。

不知道沈肄南什麽時候來的,也沒人通傳,此刻他大咧咧坐在椅子上,修長有力的雙腿搭著,鋥亮的皮鞋到褲腳展起的弧度,順著優渥的腿部往上,純黑的西裝褲繃出微緊的線條裹著力量蓬勃的大腿,再往上,是修韌的公狗腰和挺括的肩。

男人的西裝已經脫了,眼下穿著一件黑襯衫,束著馬甲。

他什麽時候坐下的?

寶珍瞪大眼睛。

沈肄南看都沒看她一眼,一雙深邃冷漠的眼睛直視臺上那些搔首弄姿的男人,語氣降了幾個度,再次問身邊膽大包天的小姑娘。

“好看嗎?”

席間突然寂靜,臺上跳舞的人頂不住壓迫感停下,緊張無措地站在那裏。

沈肄南點了點桌面,微擡下頷,“繼續跳。”

他皮笑肉不笑,也不知道在酸誰:“歆姐愛看,都跳賣力點。”

臺上那些跳舞的男模面面相覷,看看沈肄南,又看看鐘婭歆。

眼下這個情況,明眼人一看,都知道東珠這位大名鼎鼎的南爺生氣了。

至於生氣的原因……

這誰還敢跳啊!

臺上的人不敢動,臺下的人大氣不敢出。

野仔拔出配槍,上膛,執行沈肄南的命令,語氣沒有商量:“誰不跳就請誰吃槍子。”

男模們:“……”

音樂立馬響起,他們跳得比剛才更賣力。

沈肄南的掌心扣住女孩的後頸皮,像冷冰冰的蛇纏上她。

“歆姐,這麽多年輕帥哥,你不看,豈不是辜負他們了?”

“看吧,我很大方,準你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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